孤行独君（15）

    作者：丹主2022年8月13日字数：8321【第十五章·囚】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毫无人迹，滴滴答答的水声在空谷回荡，不知哪来的亮光渐微稀芒，缓缓聚拢，化作一名灰袍老者，在这片世界里独步而行，身形佝偻，瘦小虚弱，然而脚步坚定，似乎一切都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没想到我居然附身的是你啊，宇文明」在宇文明的心境中再度出现的心魔大手一挥，从意识深处，将宇文明半生记忆全部抓取出来，细细品阅着宇文明的人生经历，这也是心魔一大乐趣。

    翻着翻着，心魔眉目皱起，隐约感到不对劲，「你小子怎么没有孩童时的记忆，真是奇怪？」似乎有道无形的封印将宇文明的一部分记忆遮掩住，纵使心魔手段高超，也不能将这段记忆挖出来。

    这小子身上有些秘密，有趣。

    心魔嘿嘿一笑，不再理会，继续走去，随着越来越靠近意识深处，心魔也能翻阅越多的记忆。

    「你小子也是好胆，冷凝月是吧，已入半步天人的家伙，你也敢肏，倒是有些气魄，哈哈」周边放映着十七年前寒月山巅，一男一女，少年和少妇的疯狂交合。

    心魔一边将宇文明的底裤扒光，一边评头论足，若是宇文明在场，场面不知道有多尴尬。

    「人小鬼大，这一生倒是性福快活了」心魔说着说着突然一愣，不由发笑，「原来如此，老夫说为什么中原正道突然将矛头对准我」宇文明在天剑门之时化身李文旭和白洛痕结交好友，并有意无意灌输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白洛痕深受影响，这才那么快主持了百花谷、天剑门、清心观三派交互结盟对付中原魔门，也就是心魔自己。

    和枯木老者结伴而归之时，遇上被林道行一干邪人凌辱的沐雪母女，劝说沐雪一同前去百花谷新据点解开欲火咒，这也延长了沐雪和韩萧见面的时候，若是韩萧先见到沐雪得知她遭域外邪人侮辱，依照他的个性很有可能前去对付林道行和御邪思。

    接二连三的小动作，在众人未察觉之下，隐隐酿成大势，矛头直指心魔一方，心魔一心堤防域外邪魔的潜伏，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还有宇文明这个异数。

    不过，究竟是宇文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搞垮心魔，对他有什么好处？接着翻阅记忆，心魔顿时恍然大悟，宇文明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心魔手中的天魔大法，事实证明，他确实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派出神秘黑衣客与心魔交涉，成功换到残缺的天魔大法，再利用魔门和正道之间的相互扯皮，两头索要好处。

    只是令宇文明没想到的是，冷凝月强势入局，心魔被逼自爆，魔门只剩下金土二相，破坏了他的计划。

    不知不觉间，心魔走到一片类似海的地方，海水清澈，溅起层层浪花，浪花之上的团团气泡记载着宇文明一生的片段记忆，这就是一个人意识心境最核心之处——识海。

    一个人自诞生之处便有识海存在，伴随着不断修行，体会人情冷暖，识海也不停壮大，量变引起质变，诸如心魔、冷凝月、煞罗之流，半步天人或者天魔，其中最大的特征便是这脑中识海化作本相，魂魄转为元神之体，其中奥妙非常人可懂。

    一旦心魔彻底掌握宇文明的识海，这世间便再无宇文明，只剩下具有宇文明记忆的心魔。

    识海察觉有入侵者到来，化作万丈浪涛，欲将心魔赶出，深谙此道的心魔岂是等闲之辈，身上黑气弥漫，化作护罩，识海似乎遇到天敌般纷纷退让。

    「哼，区区识海也妄想和元神对抗，哪怕是半残的元神」心魔有狂傲的资本，尤其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之内，进入识海游刃有余，宛如在自家后院闲逛，整个识海被他镇压的服服帖帖。

    「再来征服最深处那片，便成功了」心魔沉喝一声，万魔气爪开道，然而就在此时，最黑暗的深处中，传来阵阵轰鸣声，似乎有什么大家伙被唤醒了，心魔伫立海水之上，静静看着。

    巨大的圆形轮廓突然在黑暗中出现，识海受其波动，不由自主为其让出一条道路，场面非同寻常，见此景，心魔不由眯了眯眼睛。

    「一个人的脑中，识海是当之无愧的霸主，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识海甘居人下呢？」很快眼前的巨物便给心魔答案，圆形轮廓的中间出现一道细缝，将其切分成两个半圆，这哪是一个巨物，说是一个人的眼皮倒是接近，上眼皮和下眼皮缓缓分离，露出微红的幽光，妖艳红光，照耀识海中，识海似乎重新活过来，其力之大，瞬间脱离了心魔的掌控。

    「什么东西？」心魔道。

    仅仅睁开眯缝就让心魔压力倍增，方才夺下的识海重新失去掌控，心魔不勉打起十二分精神，慎重对待。

    「催命夺魂！」魔气汇聚天灵，化作古老印记，心魔元神借助此印魔气道道摄入心魂的魔音催命而来，目标直指眼前怪物。

    眼皮又缓慢移动几分，瞳孔已能见地三分，微变浅红，威能大增，心魔攻势顿弱三分，师出未捷身先死，凌冽攻势化消无。

    「什么！

    」心魔大惊，居然有此等之物，同时也对这眼球产生好奇。

    宇文明这小子掌握传说中的魔瞳之眼，莫非眼前类似眼睛的巨大怪物便是魔瞳本体？心魔不敢妄下定论，但手上招式变换，试探怪物来路。

    「噬心咒」蓝姬曾使用过的招式，此招本是心魔所创，煞罗得到后传递给蓝姬，正主使用威能非同小可。

    魔瞳之眼似乎被激怒了，睁开五分，浅化朱红，察觉到心魔的存在，光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就让心魔触目惊心，迷惑之音莫名在心魔耳边响起，不断引诱着他。

    「关公面前舞大刀，班门弄斧！」魔瞳之眼不成体系，只会遵循本能，在心魔眼中破绽百出，仅凭凝聚心魂，便让魔瞳之眼的幽幽朱光寸步难行，无法侵入心魔之体。

    「……」不似人的声音，透过魔瞳瞳孔传来，警告心魔。

    有趣，你有被征服的价值！在魔瞳强劲气压威逼下，灰色衣袍呼呼作响，心魔毫无惧色，跳入识海中，不见踪迹，朱光难以渗透进去，原本波涛汹涌的识海渐渐平静，突然一双苍老的手从海水表面伸出，双手合十，「天魔乱舞」天魔大法悍然发动，形成无匹的漩涡巨浪，心魔强行控制识海，裹挟其猛冲魔瞳瞳孔，漩涡巨浪之上，魔影从生，尽管朱红目光威压恐怖，但魔影借助识海之力，源源不断，除之不尽，杀之不绝。

    魔瞳震怒，虽只张开五成，但仍可与心魔打的有来有回，只是可惜心魔灵活滑动，借助识海借力打力，魔瞳寄生在宇文明身上自然不敢破坏他的识海。

    睁开七成，朱红转深，只有高阶的魔瞳之眼才能发出此光，骇人极光乍现如同红色太阳，妖异非常，功法反噬，心魔被震飞出去，倒在识海上漂浮，口中吐着鲜血，脸色苍白。

    可恶，若不是老夫已分五相，力量大减，岂能让你放肆！刚才魔瞳反击非同小可，震的心魔形神不稳，元神缓缓有解体迹象，他连忙深呼一口气，稳固形体。

    「这是什么纹路？」魔瞳的瞳孔中虽然散发出惊人红光，但内中深处刻印着诡异的纹路，仅仅一眼便让心魔感到窒息，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心魔胆战心惊。

    魔瞳七化为九，此时魔瞳不再发出耀眼极光，反而淡淡平静，直击人之心魂，心魔情神荡漾，不受自己控制。

    「这个纹路在哪见过，不好！」心魔发呆之时，没有立刻察觉到，魔瞳红光化作锁链飞向心魔，待发觉时已晚，浑身被捆了个结实。

    竟然在搜查我的记忆，不妙！心魔当机立断，壮士断腕，沉闷一声，将一半记忆皆封于元神之中。

    魔瞳重新闭眼，宇文明的意识心境也随之暗淡，同时，被锁链困住的心魔一同沉入识海中，在黑暗中消失……次日，韩萧酒醒，头还有些微痛，及时运转孤星剑法，将剩余酒意逼出体外，身旁沐雪沉沉睡去，丝毫没有因为韩萧的起身醒来。

    「雪儿这是怎么了，睡得这么死」韩萧不敢打扰妻子入睡，连忙替她盖好棉被，以防着凉。

    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韩萧拿起桃木剑，凝气沉喝，剑若有灵，召之即来，落在韩萧背上，韩萧仔细感受着磅礴剑意，心境澄明，与孤星剑相呼应，气势较之以往大不相同，功力再上一程，韩萧喜上眉梢，有些得意。

    「但还是比不上师尊，我还需要多多进步才是，切不可骄傲自满」韩萧暗暗对自己勉励道。

    告别白洛痕后，将牢中的林道行一把抓住，两人一同离开天剑门。

    「你所说的便是这里？」韩萧问道。

    「大人，千真万确，我所知便是在这，就在这片密林当中」林道行急忙说道，见韩萧心存疑惑，「若是大人不信，可随时取我性命！」韩萧摇了摇头，道「我对你的性命可不敢兴趣，最好不要耍花样，诚心合作，争取宽大处理」是的！大人。

    林道行一脸黑，韩萧废了他一身功体后，还要抓他前来逼问御邪思的老巢，奈何人家掌握自己的生死，再多不愿也只能听从韩萧的安排。

    天边一袭白衣的女子缓缓降落，圣洁高雅的面容使人不敢直视，自觉形秽，细束系于腰上，更显完美身材，气态超然，宛如谪仙降世，不染红尘。

    来者正是收到韩萧邀约信的冷凝月，在寒月宫调息养伤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来到约定的地点，只为诛魔火邪而来。

    「师尊！」冷凝月对着韩萧点了点头，目光一瞥林道行。

    压力骤生，林道行只觉彷佛泰山降临，眼前白衣少妇眼神平静，动作寻常，但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威压感，这种感觉只有在邪主魔皇二人才有过，然而这位宛如圣洁仙子身上的气息较之两位大人还要更上一层。

    太可怕了，中原竟有此等能人！唉，早知道就不接下这个差事了。

    林道行一肚子的懊悔，低头丧气，原本还想与御邪思里应外合暗算韩萧，助自己逃脱升天的想法也随着冷凝月的到来灰飞烟火了。

    「带路吧」

    韩萧对林道行说道。

    接到命令，林道行自知逃跑无望，主动站起来，在前方给两人带路，密林虽是植被茂密，小路丛生，林道行依旧记得回去的路，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一处隐秘之所，只见林道行伸手比划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

    韩萧问道。

    「没什么，解开这个阵法，这样进去就不会被发现了」

    林道行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两人在侧一旁监督，林道行实在没办法传递书信，通知御邪思，只能照做。

    不一会儿，大阵破解，三人一同步入域外潜伏小队的临时大本营，守卫小卒还末反应过来，便被韩萧的千里剑意所授首封喉，几个呼吸间现场被清理个干净。

    这小子不知得了什么奇遇，这么厉害，和上次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林道行心想。

    冷凝月也连连侧目，韩萧的实力她也是清楚，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便到这地步，着实不易。

    三人同步来到御邪思屋外，屋内有两人，只见御邪思正跪在地上，对着一个铜镜行跪拜之礼，手中还做着法诀，像是一个仪式，，韩萧冷凝月皆末曾见过，转头询问林道行。

    林道行不敢隐瞒，将所知道的全都透露出来，「他这是在沟通域外，没想到我不在他居然也会用这招」

    御邪思和林道行在一起那么久时间，自然也会通过铜镜与域外传信。

    韩萧不动声色，现在是格杀御邪思的最好时候，却没有出手，显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说不一定能通过御邪思能获悉不少域外之事，冷凝月美眸闪烁，沉心静听，显然与韩萧的想法不谋而合。

    铜镜幻化，如同水花波纹迭浪，产生波纹涟漪，扭曲镜中象，渐渐出现两名男子，只能看到他们两人下半身，但观其座椅服饰皆极为尊贵。

    「魔皇，邪主大人……」

    邪主在铜镜中有些疑惑，问道，「御邪思，林道行这家伙呢？」

    「他……他被正道捉走了，目前下落不明，我曾派人去寻可正道藏匿极为保密，实在无能为力」

    御邪思无可奈何的说道。

    「唉……」

    邪主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思儿，此事不能怪你，切莫挂怀于心」

    魔皇声音威严厚重，中气十足。

    「是孩儿无能，对了，属下有要事要报」

    御邪思说道。

    「说吧」

    魔皇道。

    「心魔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两人皆愣住，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邪主哈哈大笑起来，离开座椅，反复踱步，喜悦之情难以压抑。

    反观魔皇心中虽也惊喜万分，但仍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追问道。

    「当真死了？心魔此人极为难对付，昔日上任魔皇也是将煞罗安排到魔门作内应，换取了他的信任，才得以颠复魔门，使得三魔败亡，思儿可见到心魔是如何火亡的？」

    魔皇不相信心魔的死亡，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孩儿虽末轻眼见证心魔火亡，但我一属下曾看见了，煞维过来说说吧」

    御邪思吩咐煞维道。

    最^新^地^址:^

    因为祖爷爷煞罗被心魔吞吃干净的缘故，煞维这几天情绪不高，听到御邪思的话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走到铜镜前半跪。

    「哦？煞罗的后代啊……」

    魔皇不咸不淡的说道，在煞维耳中却是惊涛骇浪，连忙跪下道，「祖爷爷犯下之错，我等一定替他偿还，还望魔皇大人有大量，莫要迁怒整个家族」

    魔皇哈哈笑道，「无妨，煞罗虽是在三魔死后背叛我域外魔族，但也是他一人的私心太重，夺心魔根基，习天魔大法，妄图一人独霸武林，与你家族无关，大可放心」

    煞维感激涕零，连连道歉与道谢，「多谢魔皇」

    说到这里，魔皇似乎回忆起当年，哀叹一声，「若是当年煞罗没有背叛我们，我们域外魔族早就可迁移中原沃土，入主武林，不必再忍受域外恶劣生存环境了，可惜啊」

    「父皇……」

    御邪思欲言又止，虽然当时他并末出生，但也听及族中长辈提及此事，只知道煞罗背叛后，域外魔族派出精锐与煞罗里应外合，因为煞罗一人想要强占所有胜利果实，导致大半精锐被佛门和天山剑派阻隔天山之外，消火殆尽，自此魔族元气大伤，百年积攒才恢复了些许家当。

    一旁偷听的几人心中震惊不已，受到冲击最大的便是韩萧，一直以为心魔是煞罗的继任者，没想到百年来的恶行皆是煞罗所为，与心魔毫无相关，再回忆起当初白洛痕所说百年前的魔门风评不差，以及疏云泽的人物传记，历史的碎片渐渐要被拼成，但还少了一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可惜心魔已死，无法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煞罗描述当时画面，魔皇邪主两人坐在椅子上仔细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字。

    「元神俱火，自爆己身，只为换来属下的逃窜嘛……」

    魔皇喃喃自语，心中怀疑已消大半，但冥冥中还是有

    不安感，身旁的邪主乐开了花，反而有些觉得魔皇疑心重重，顾这顾那。

    「思儿，若是这样，你便回来吧」「什么！」御邪思不解望着魔皇，已是蛰伏许久，此时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邪主也甚是不解，说道，「那我的徒儿怎么办？」「林道行被抓，你已经被暴露了，林道行正道暂且还有些用处，性命无虞，快些离开吧，思儿」魔皇的声音富有穿透力，急忙告诉御邪思后，铜镜的时间也到了，表面泛起层层水纹，其中映射的场景变得模煳，不知不觉间恢复如初。

    「动手！」冷凝月喝道，韩萧反应极快，无匹雄厚剑意飞出，施展剑招化作流光在御邪思周边环绕，困住擒拿。

    冷凝月芊芊玉手缓缓而行，手诀变换，一股沛然寒意自她身上涌现，方圆百里皆化成冰，御邪思顿感真气受阻，功力被封三成，神情大骇。

    「你是何人？」御邪思望着身着白衣的冷凝月问道，此人功力之强令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窒息的威势瞬间压倒他心中的侥幸，呼吸都觉得困难。

    难道她就是先前父皇所说天山剑派阻击他和邪主入侵中原的那个中原高手？煞维见到此人吓得跌落在地，不敢动弹，「是你……是你」他亲眼目睹冷凝月是如何强势逼杀心魔，再抗下心魔自爆之威还能这么快恢复如初，可见她之强悍。

    御邪思周身被剑意所控难以脱身，冷凝月近乎碾压的姿态让他心生惧意，看到躲在一旁的林道行，怒道。

    「老林，你害苦我了！」林道行也是无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抵抗，不用说冷凝月，光说现在的韩萧便能制服他。

    「连你也这样！」御邪思大怒，暗自运功心法口诀，殊死一搏。

    「哼！」冷凝月自然看出他的小动作，寒月剑应声而出，旨在挑断其筋脉，废他武功。

    「大人快逃！」煞维挺身挡住，奈何实力薄弱的他，难以抵挡剑招，被剑意所吞噬，碾作血雾。

    「煞维！」御邪思痛心手下死去，但也为他争取了关键的时间，此时也已运好杀招，「魔龙吞天！」花费大半功体以及本命魔气的招式非同小可，一头苍天魔龙从他后背缓缓出来，这个过程尤为辛苦、折磨，御邪思喘着粗气，感受半生修为被抽离，

    双眼猩红的瞪着眼前之敌。

    「我死可以，但要让你这余生好好尝尝魔龙之气的侵扰！」心意已决，双手大力一推，魔龙之气如弦上之箭，急速向韩萧飞去。

    「不好！」韩萧一心操持困敌剑意，哪能抗住此招，一时懈怠，竟让封魔剑阵有了破绽，御邪思余力一击，如同镜子般破碎，顺势化作黑光逃离。

    半路途中魔龙突然崩溃，改变攻击对象，声东击西，一股魔气全数钻入冷凝月体内。

    「怎么会？」冷凝月紧忙盘坐下来，运功抵抗，然而这魔气甚是诡异，如蛆附骨，绕过寒月真气直直进入冷凝月体内，畅通无阻。

    「师尊！」韩萧的手刚要触碰冷凝月的后背娇躯，只听见她娇喝一声，将韩萧震开数十米之远，韩萧不明所以，只能静静看着魔龙之气吞噬冷凝月。

    半刻后，全数魔气皆被冷凝月吸收，此时她面若桃色，潮气雾色，原本白皙的嫩肌也变得通红通红，身体微微颤抖。

    「师尊，刚刚怎么会这样？」韩萧问道。

    冷凝月似乎忆起什么，不愿多说，转头望了望御邪思逃跑方向，说道，「我前端时日练功出了叉子，如果旁人触碰到我的身体，便会引起反噬，我为此特地用寒月之气复着体表，你方才定是触碰到我，才会被震开」「居然是这样……」「我已将魔气压制住，此魔确实狡猾非常，竟然不惜花费大半根基只为一丝生路，这股魔气难以对付，我需静养一周时间，这段时间还请你守护住武林，告辞」交代之后，冷凝月急急化作流光离开密林，只留下林道行和韩萧两人。

    「是，师尊」韩萧拱手作揖，心中却为冷凝月伤势感到担忧，无法让人触碰到肉体，那岂不是名师都无法医治，突然想到李文旭的悬丝鬼手，说不一定可以一试，当即拿出一封书信，送至天剑门，传递给沐雪。

    转头望了望林道行，提起他来，踏上孤星剑，也离开此地。

    天剑门的一处小屋内，韩萱盈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旁沐雪手握白布，拧紧挤出水，放在她的额头上，忧心忡忡的看着女儿，昨晚逃出魔窟后，女儿便发了高烧，任由沐雪怎么医治都不见好转。

    「这可怎么办啊」就在沐雪束手无策，唉声叹气时，一人轻轻拉开木门，走到屋内，沐雪抬头看清来人宛如见到救命稻草，起身迎了上去。

    「李大夫，您终于来了，快看看萱儿吧」来人正是匆匆赶回天剑门的李文旭，刚刚帮白洛痕检查完伤势。

    「嗯，好的」李文旭

    来到韩萱盈身旁，手按脉络探查病情，沉吟片刻，望了望沐雪，说道，「她的病情甚是古怪，气息正常却高烧不退，正常应是火气逆冲而上，身子感到虚寒，而她却是通体发热」「那……李大夫有什么办法吗？」沐雪急忙问道，急迫的看着李文旭。

    李文旭笑了笑，「若是寻常医生还真没办法，我乃医鬼传人，区区小事岂能难住我」当即投掷一枚蓝色药丸入韩萱盈嘴中，吞咽下去，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果真有效！」沐雪连忙将手放在韩萱盈头上，「温度下降了许多」「对了，李大夫，方才萧哥哥发来信件，邀你去趟寒月山，救治一名病人」沐雪说道，仔细打量着李文旭的神情。

    李文旭面无表情，过了半晌，淡淡回了句，「既然是韩兄邀请我断然不能拒绝，夫人放心，即日就去」「无妨，待萱儿病情稳定，我与你同行」沐雪道。

    「此法只能压制一时，如果要根治还得找到其中原因，我要去炼制药材，在下告辞」李文旭拱了拱手，拿起包裹走出屋外。

    沐雪若有所悟，眉间紧皱，心疼着望向韩萱盈，伏在床边。

    夜深人静，沐雪只身一人，鼓足勇气来到天剑门朝晖宫下的洞窟，再三确认周边无人方才进入。

    她本就是天性善良单纯之人，与萱儿宇儿之间的亲情，同师尊宛如母女的关系，和丈夫韩萧的爱情，皆是她一心所守护的东西，为了这些，她能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前路群魔乱舞，危险重重，她也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你到底对萱儿做了什么？」沐雪逼问眼前之人，藏在黑暗中的宇文明缓缓向他走来。

    「你果然信守承诺，没告诉其他人吧。

    仙子姐姐」宇文明伸手想要触碰沐雪，沐雪连忙躲开，极度厌恶。

    「你能在这天剑门中进出自由，你到底是谁？」沐雪心中已有怀疑，但仍不敢妄下定论，脑海中闪过李文旭的身影。

    「难道你忘了我的这双眼睛吗？」宇文明双眼发出深红之光，无时无刻诱惑着沐雪，「想要进入天剑门我易如反掌，就凭我这双眼睛，守门弟子跪着让我进来，哈哈」「没什么，就是给你那宝贝女儿吃了点好吃的东西，没事的」宇文明越这样说，沐雪越是担心女儿的身体。

    妖异红光闪烁，直射眼前美妇，寒月玄功已是大成的沐雪自然不会轻易受宇文明魔瞳之眼的迷惑，上次乃是萱儿受其钳制，心系女儿，让这阴险小人钻了空子。

    「解药！给我解药」沐雪怒道。

    「哦？」宇文明笑着坐在石椅上，一脸痴迷看着沐雪，「凭什么？」「不然我就暴露你的身份」沐雪尝试威胁宇文明，「若是别人知道你的存在，你的处境如何你应该清楚」

    宇文明不以为意，呵呵笑道，「仙子姐姐，十七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单纯可爱，你若真想你的宝贵女儿死掉，大可一试」「你！」沐雪美眸怒视宇文明，握紧拳头，内心纠结不已，闭上双眼似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说吧，你到底要什么？」见目的达成，宇文明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舒服的躺下，贱贱的淫荡笑容，猥琐至极，而沐雪不清楚自己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的这个举动，将为日后的武林掀起一波怎样的惊涛骇浪，血雨腥杀。